弃捐勿复道 努力加餐饭(弃捐勿复道是分手诗吗)
大概是因为年纪很小就独自到国外读书,时常处于孤独的状态,所以精神家园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放松或是消遣,也不像有些人的精神家园是某件具体的事,我的精神家园,确实是一个“家”的形态,更准确地说,是两间屋子。
一间书房,一间厨房。
书房,是我太爷爷的书房。
可能是因为生活在两个时代的衔接处,他收藏的书包罗万象千奇百怪,摩登前卫和古板制式并存。我曾经十分遗憾从未与太爷爷对话过,因为我刚出生他就过世了。直到看到了每本书上他的批注,短小的感悟或是疑问,那一刻仿佛能通过这一句句批注看见他伏案夜读的样子,心中满足又感动。
然而年少时的我,难免缺乏耐心,像那只贪得无厌的狗熊一样,一本没读完,又去翻阅另一本,贪多嚼不烂,最后读过的每一本都百思特网只有零零碎碎的印象。
直到某年回国知道爷爷奶奶已经从老房子中搬出来,而那些旧书连同书桌书架都被卖掉了的时候,我仿佛是彻底与他失去了音讯一般颓丧,唯一补救的办法便是把这间书房**在我心灵的深处:顶天立地的书架,掉漆的黄色桌案,藤椅靠背上的毛毯。
唯有藏书和他的批注,是无法**的。
我凭着零星的记忆找到了一些书,但感觉肯定大不相同。无法,我只能开始往书架上放自己读过的书,想读的书。久而久之,好像找回百思特网来与他的联系,那联系不再是我单方面的透过书看到他,而是在我心中的这间书房里,在这个他的书与我的书并存的书架前,我仿佛能与他隔桌而坐,闲话家常。
而厨房,则是我姥姥的厨房。
我的姥姥是北方人。因为工作的关系辗转迁来南方。但北方人喜爱面食的习性,即使是在南方生活了这么久,依然没有改变。姥姥家的厨房里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是砌的柴火灶,因为姥姥说柴火上蒸出来的馒头才香,现在想想,这也算是单米楼里的奇观了。
厨房狭窄,又常年被烟熏火燎,看起来黑洞洞的。但这个逼仄昏暗的厨房,却让我着迷。每当姥姥掀起了蒸笼盖,瞬间白雾升腾充斥满整个空间,面食的香气扑鼻而来,白雾散去后露出隐匿其中的包子馒头枣花仿佛一个个精美的艺术品,那是“人间烟火”**次在我眼前有了具体的图像。
这个别人看来脏兮兮油腻腻的厨房,却是我心中厨房最完美的模样。
后来姥爷去世,姥姥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妈妈不放心她自己做饭,厨房便成了摆设。再后来,年前房子重新装修,敲掉了柴火灶,墙面也重新刮白,我便只能将那个黑洞洞的厨房挪进了我的脑海。
后来我在国外搬过很多次家,每个房子的厨房都不太一样,但每当我做饭时,我都觉得自百思特网己站在那个黑洞洞的厨房里。柴火毕剥的声音,滚烫蒸腾的水雾,油与菜相拥时的喧闹,都让我觉得无比治愈。
大概我一人独自在外生活信奉的原则一直是“吃饱了不想家”,我为自己建造的精神家园的意义便在于此。白天,当我沉浮于繁杂的**世界中,奔波于尘土之中,向我所厌弃的琐事妥协。我的灵魂萎靡不振,我的肉体饥肠辘辘。
而我的精神家园充盈我的灵魂,填满我的胃囊。所以我热爱读书,热爱烹饪。可能有人主张“君子远庖厨”,读书是如此高雅的行为,怎么能和做饭混为一谈?然而在我看来毫不矛盾。书房让我保有天真的灵魂,而厨房让我的肉体踏实地活着。
从古至今,人类迁徙的本能从未改变。为了更多的资源,为了更好的生存环境,人类的步伐从未停下。可能现代科技让迁徙变得更加容易,但这并不能改变迁徙本身使人感到缺乏安全感这一事实,反而使迁徙成为了大多数人生活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