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祯,台湾女作家。 1961年生于台湾宜兰县冬山河畔,台大中文系毕业,曾获吴鲁芹散文奖、时报文学奖等。是《台湾文学经典》最年轻的入选者,也是台湾文坛最无争议的实力派女作家。著有散文集《红婴仔》《水问》《只缘身在此山中》《月娘照眠床》《私房书》《下午茶》《梦游书》《胭脂盆地》《女儿红》《顽童小番茄》等十余种。她的作品不依赖绚丽的外表和各种包装,实实在在地靠着自己的文学才华及对生活的热爱,在台湾文坛创造了一系列不容置疑的文学成就。
,生平简介武渊国小、顺安国中、北投高中、台湾大学中文系毕业。 曾任广告公司撰文、「联合文学」主编、「大雁书店」发行人、「远流出版公司」大众读物部副总编、「实学社」编辑总监现专事写作。
曾获全国学生文学奖大专组散文**名、中国文艺协会文艺奖章梁实秋散文奖、吴鲁芹散文奖、****文学奖散文首奖、国家文艺奖、九歌年度散文奖、台北文学奖。
小传简�o原名简敏�o,民国五十年出生于宜兰,家里世代务农。
从小她便比别的孩子早熟、敏感。生活在乡下,虽然比较欠缺文化的**,但大自然及周遭的种种,她都能以一颗纤巧敏锐的心去观察与体会。农村中的景物,朴拙自然,变化不大,家人邻里早已习焉而不察;小小的敏�o,却懂得用心去倾听与观赏,因而常满心 惊奇和欢喜,并养成她恬静的性情与出尘的思想。
国一那年,一场车*夺去她挚爱父亲的生命,从此,身为长女的她,不但负起照顾四个弟妹的责任,也因此变得更为独立自主。她喜欢读书,并且有意进入文学殿堂潜心学习,因此她在十六岁那年只身到台北来读高中,因为这样较有把握考上好大学。那时她在复兴高中就读,同龄的同学仍在爱玩爱闹的年纪,一般而言,也不那么看重课业,因此渐渐地,简�o意识到自己和她们的不一样。由于背景和想法大相迳庭,使得她在同学中没有交到知心的朋友,埋首用功之馀,不免有些寂寞。寂寞之馀,她就拚命看书;看得多了,心中兴起一种有话想说的冲动,促使她提笔为文。她谈理想,抒感怀,记乡愁,诉寂寞……,写著写著,她发现自己在字里行间得到极大的愉悦和满足,也因此暗自下定决心走文学之路。国六十八年,她先是考入台大哲学系,大二便转到中文系。「进入台大中文系,我的生命之页自此真正开启,」简�o说:「如今想来,仍然庆幸自己能有那样的机会,接触到那么多倾囊相授的好老师、那么多可以切磋的同学、那么丰 富的图书典籍、那么有系统的课程训练……。」
而在汲取知识的同时,她的创作欲亦更加澎湃。大学四年,她的散文得过台大文学奖、台大文学院学生奖、全国学生文学奖、台大中文周奖……,校内各种刊物上,常出现她清丽富灵气的作品。
简�o的**本书《水问》,更是这段时期作品的结集。
《水问》忠实纪绿了简�o大学四年生活中的种种。她细密的心思、敏锐的感受,使她写草木,比别人有情;写朋友,比别人知心;写爱情,比别人刻骨铭心;写知识的追求比别人多一份舍我其谁的抱负,写心情的转折,更让人不由自主地进入文中情境……。
谈起自己为文的风格,简�o说:「我在使用文字时,是相当自由的,某个字或某几个,若是能造成一种意象、一种情境,我便大胆去用,而不考虑合不合章法,主词、动词的位置对不对,以前有没有人这样用过。因此,如果从严格的学术观点来看,我的文字也 是不及格的。」
不过,这样不受拘束的文字,却是极富创意且非常美的,因而有人认为简�o的散文是情写景小品,简�o对此不同意,她说:「我的散文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那便是生虽然我的文章中有不少是描述大自然之美,但并未滥情,我写一朵花或一根草,都是 对生命的一种礼赞、一种诠释。」
简�o已出版书目(台湾)
创作水问 (散文) 洪范 1985.02
只缘身在此山中 (散文) 洪范 1986.02
月娘照眠床 (散文) 洪范 1987
.02
七个季节 (小品) 时报文化 1987.12.16
一斛珠 (小品) 李白 1987
私房书 (札记) 洪范 1988.03
浮在空中的鱼群 (散文) 汉艺色研 1988
下午茶 (散文) 大雁 1989 重出;洪范(1994.10)
梦游书 (散文) 大雁 1991 重出;洪范(1994.02)
空灵 (散文) 汉艺色研 1991.05
胭脂盆地 (散文) 洪范 1994.10
女儿红 (散文) 洪范 1996.09
顽童小蕃茄 (散文) 九歌 1997.06.10
红婴仔 (散文) 联合文学 1999.05
天涯海角 (散文) 联合文学 2002.03
行文风格这个学中文出身的女子不仅有着杜拉斯般的爱情使命感,更可贵的是文字在运用古典意象上达到了“存乎一心”之妙,所谓“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譬如那篇篇幅极短的《相忘于江湖》,这个题目可不好写,作者在文中刻意淡化了人物、年代与地点,写出了一种洒*之气,有着宋元山水画的意境。至于最有名气的那篇《四月裂帛》,前人评述甚多,我也不敢*加评点,这确是简祯最见功力的文字,文字中那份真挚浓烈的情感叫人动容。呜呼,世间不成眷属之有情人何其多矣!
可能是长久接触佛经的缘故,佛经对她的影响极大,简祯在自己的散文世界里始终扮演着“千岁老人”或者“得道高僧”的角色,孜孜不倦地阐释着自己的人生哲学,似乎台湾的女散文家都有这种表达的欲望,相反她们对**与现实一般比较陌生与厌倦。简祯的思想核心应该说是宿命的,她对生命最本质的认知,就是要恪守既定的社会秩序。这种想法与时代已经隔的很远了,女权主义可能更会不以为然的。但简祯自己却是快乐的,别人无法勉强
简祯的童年是在乡村长大的,这必然会影响她的散文创作。而乡村那种古朴、圆和、亲切的氛围让她获得的更多的是生存的宁静。譬如她在《水问夏之绝句》写道:“夏乃声音的季节,有雨声,有雷声,有蛙声、鸟鸣及蝉唱。蝉声足以代表夏,故夏天像一首绝句。”“而每年每年,蝉声依旧,依旧像一首绝句,平平仄仄平。”空旷悠远的夏天,梦幻般的童年感触,在简祯的笔下呼之欲出。
后来,简祯背负行囊远离故乡,走进了繁华如梦的台北,领略都市的另一种况味。在《浮在空中的鱼群》的集子里,简祯刻画了台湾社会上一些简单的人,描写了台湾社会上一些简单的事,然而在这些人与事中点点滴滴地渗透着她对人情、人性的渴慕,渴望回归到以往一度体验过的和谐的人伦关系。这种对传统主题的复归,使得简祯的散文中弥漫了浓浓的古典主义情怀。毕竟曾经深受过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她只能在这种影响下戴着脚镣跳舞。
身在城市,并没有让简祯对现代化的大都市产生好感。在简祯散文里透散出这样的潜台词:喧嚣的都市里找不到一片宁静之所,我们只有在沉思中,回忆过去,才能找寻到自己渴求的东西。简祯写童年、写爱情、写故乡的乡土题材的作品,不时地渗透着这种思想。她的《五月歌谣》一文写台北,却是这样的笔墨:“颓废的风自半空席卷而来,在夜空与灯海之间,翻飞的纸张,如末世纪最后一场大雪。”其颓废如此,城市真的让人如此厌倦吗?怀着深深的疑问我走出了简祯的散文世界。
作品赏析《落葵 》
在最荒废的角落,也可能照见小小的美好,那丛野落葵就是如此。
在最荒废的角落,也可能照见小小的美好。
人总是企求圆满;寻常人情如此,平凡的生活事物也用心营造,期待在众物皆备的情境下,开始释放情感,使人与物相互交融而享有美好。
所以好花需配以好瓶,置于厅堂中最好的位置,又讲究地铺设娟秀的桌巾作为底衬,如此才放心赏花。这固然是人的本性,精心去实践一份美,但牵涉的细节有些非人能控制。小处瓶花如此,扩及人情世故亦是如此,往往可得者十分不及三,美无法圆满地被实现,人也在缺憾中惊心度日了。
或许行年渐晚,深知在劳碌的世间,能完整实践理想中的美,愈来愈不可得,触目所见多是无法拼凑完全的碎片。再要苦苦怨忿世间不提供,徒然跟自己倒戈而已。想开了,反而有一份随兴的心情,走到哪里,赏到哪里。不问从何而来,不贪求更多,也不思索**次相逢是否最后一次相别。
遇见那丛野落葵就是如此。
去夏台风季节,菜价翻了好几次筋斗。我们决定自力救济,到那块六十多坪的荒地上找去年种的地瓜叶。空地挨着屋舍,平常多余的花籽、树苗随手*种,长得最好的当然是五节芒、杂草。还好,地瓜命硬,勉勉强强夺了一方土地,叶子又瘦又小,摘不到几回,束手无策了。
后花园鱼池畔,搭着的一面网墙上,落葵任劳任怨爬出半壁江山,由于阳光不足,倒像一队老兵残将,仗还没打完,个个病恹恹地躺在路旁**。我打量了半天,该下山买菜认输呢,还是再撑几天尊严?落葵是民间常见的草*之一,据说有利肠胃亦能降火,抬眼一看,它又像背医箱行吟江湖的大夫,顺着墙根网壁爬,一路悬壶济世。春日结紫珠果时,曾摘了一碗,捏破珠果,滤出紫液用来染素棉纸,倒也淡雅。早知落葵的叶可食,平日太平盛世没机会吃它,不知味道如何?想必比王宝钏苦守寒窑摘食的马齿苋要好吧。
果然香嫩滑口,也可能心理因素,愈是缺菜愈渴望食蔬,吃起来添了珍贵之感。
菜荒解除前,那棵落葵早秃了。恢复菠菜、小白菜、水蕹的日子后,偶尔食箸之际,还想起落葵的救命之恩,它的香嫩是真的滑入记忆了。
没想到还有一次缘。某日上山,原想找一棵去年发现的薏苡,却意外在杂树间看到丰饶的落葵丛,赶紧跑回家叫人手,拿个大篓子去摘落葵。那条路是荒径,虽人迹来往,*怕认得落葵的人不多,就算看到,也不晓得它是鲜美的野菜。
我们摘到日暮黄昏才歇手,欢愉地像诗经时代的女人背一大篓野菜回家,连续几天,餐餐有一盘快炒蒜*的葵叶,它特有的嫩液也成为舌瘾了。
吃光最后一把落葵,相约再采。才几天不见,那条荒径已被全部清除,想必是附近那位勤劳的老妇,她常常开垦废地,撒菜籽、搭瓜棚,用红塑胶绳围出一畦畦菜圃。诗经时代人人可采的野菜一下子变成现代老妇的私人田园。她并不知道镰刀扫倒的,除了落葵还有很多可以用来烹茶祛暑的青草。至少,她不知道落葵有多好。
我仍记得那丛丰饶的落葵,野外**次相逢也是相别,但在记忆里,**次变成最好的一次。
简�o已出版书目(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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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作Patricia Polacco:雷公糕 (童书) 远流 2000.02.15
Uri Shulevitz :下雪了 (童书) 台湾麦克 2001.02
简�o各书纲目
《水问》
当思念成为生活方式台湾女作家简祯对“物”的态度与黄*师相反,她说,“就算眼前一山宝物,终也是尘归尘,土归土。 ”无形无态的情是惟一永恒的:“物永远是物,有情人一拈手,蔬食饮水自是玉液琼浆,情尽缘灭,则凤冠霞帔,无非衣冠古丘。 ”从这些言论看来,简祯对红豆,是“勿采”那一派。
物确实不敌时间,更不敌死亡,所以简祯从不收藏。但黄*师是否知其不可而为之,以这一室美物,与时间和死亡作徒劳却执着的抵抗呢?以黄*师的聪明和深情,坐拥一室宝山,是自己把自己浸渍在相思之痛里面。人生何等空空荡荡,他用思念将它填满,用这一室宝山将它填满。他一天在思念,就一天感到自己在“活”,思念的痛,是一件有质感的事情。
所以他甚至开始享受相思。他沉迷于相思这种行为本身,相思的对象或许变得次要了,思念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对黄*师来说,相思不怕太多,就怕太少,他对自己强调着相思。黄*师怎么舍得“勿采”红豆?他是尽可能地“多采撷”,那向红豆伸出的手,就是在反复说着一句话:思念、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