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特·伊蕾内·索德格朗(瑞典语:Edith Irene Södergran,1892年4月4日-1923年6月24日),是芬兰著名的瑞典语女诗人。她是北欧文学史上最早的现代主义作家之一。她深受法国象征主义、德国表现主义、俄国未来主义的影响,这些可以在她的诗歌中找到证据。她一生只出版了四部诗集,31岁时死于肺结核和营养不良。她在世时没有获得读者和文学界的认可,但是后来人们发现了她的作品的文学价值。现在,伊迪特·索德格朗被认为是北欧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直到现在,她仍然影响着许多诗人,尤其是瑞典语歌词作者。
,艾迪特・索德格朗六十三年前,艾迪特·索德格朗(Edith Södergran)在芬兰东部一个偏僻的村庄默默地死去。她短暂的一生充满了苦难:她所经历的战争近在咫尺,饥饿仍在威胁着人们;出版的四本薄薄的诗集遭到批评家和读者们的嘲笑和冷遇,她的朋友和拥护者屈指可数。她死于肺结核和营养不良,年仅三十一岁。
而时间证明了她存在的价值:许多和她同时代的诗人渐渐消隐,她却从历史的迷雾中放射出异彩。她的诗歌几乎家喻户晓,被传诵,被谱曲,被收入各种选本,被译成多种文字,芬兰还专门成立了索德格朗研究会。她作为北欧现代主义诗歌的开拓者,被载入文学史册。她的名字常常和美国著名的女诗人狄金森、俄国著名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等人相提并论。
有时索德格朗被误认为是瑞典人,其实,她属于芬兰讲瑞典语的少数民族。在她出生的时候,讲瑞典语的芬兰人约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二十。那时,在他们之中存在着一种矛盾的文化心理:他们既不是瑞典人,虽然他们的语言是瑞典语;他们也不是芬兰人,虽然他们的国家是芬兰。而索德格朗在文化上的认同就更为复杂。1809年,瑞典败给了俄国,失去了它的芬兰领土,芬兰沦为沙皇统治下的大公的领地。1892年,艾迪特·索德格朗生于彼得堡。
二十世纪的彼得堡是一个国际性的城市。瑞典语仅仅是索德格朗的家庭用语,因而她对瑞典文学的了解一度是很有限的。她上了一所时髦的德国学校,除了德语外,还学会了法语和俄语。在她十四岁那年,她开始了在诗歌创作上的最初的尝试,她那时是用德语写作。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她的名字有一天会和北欧诗歌的新趋向联系在一起。
那个时期,索德格朗一家过的日子多少有点象上流社会的生活:冬天在彼得堡,夏天在芬兰雷沃拉(现在苏联境内)的乡间别墅。但好景不长,命运带来了一连串沉重的打击:1907年她的祖母和他们家收养的一个姐妹相继去世,死亡来自她父亲的肺结核病;翌年,她的父亲也离开了人间。不久,索德格朗被发现也染上了肺结核,那年她才十六岁。
生活中这一巨大的转折,对于索德格朗那年轻的生命来说是猝不及防的。而她对命运的抗争反映在她的诗歌中。就在这一年,她开始用瑞典语写作。有的研究者认为,这一决定与她父亲的死有关,她以此来纪念她那讲瑞典语的父亲。
初次进入疗养院,她的心情无疑是十分沉郁的。她在瑞士逗留了一个时期,返回雷沃拉时健康状况大大好转。随后她堕入情网,和一个已婚男人转瞬即逝的罗曼史使她及其悲观绝望。
1916年,她的**本诗集《诗》问世,遭到评论界的冷遇。一个评论家问她的出版者是否有意嘲笑讲瑞典语的芬兰人。
不久,**次世界大战的战火蔓延到她的家乡,满载军队和难民的火车穿过雷沃拉,雷沃拉位于彼得堡西北仅五十余公里的一条重要的铁路线上。俄国革命切断了艾迪特和母亲来自彼得堡的救济。芬兰于1917年宣布独立,随之而来的内战使人民濒临饥饿的边缘。
索德格朗对于这一切的回答是另几本诗集的相继问世:《九月的竖琴》、《玫瑰祭坛》和《未来的阴影》。评论家们继续保持轻蔑的态度,认为她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有趣的傻瓜”。
索德格朗的诗歌对于当时的芬兰文坛无疑是一个怪影。这个不知来自何方的女人,竟敢抛弃格律和韵脚,难道也算得上是诗?尽管如此,还是有少数人承认了她存在的价值。其中之一是另一位女人,作家、评论家黑格·奥尔森。她在一篇评论中对索德格朗的才华表示赞叹。而索德格朗却不得不拒绝了奥尔森在赫尔辛基会见她的邀请,因为“失眠,结核病,身无分文,我们靠卖家具以及亲眷的善意生活。”但是,她异常兴奋。由于缺乏稿纸,她甚至屈辱地卖掉自己的内衣或一个香水瓶。不久,索德格朗终于见到了奥尔森,找到了一个知音的姐妹。她写道:
我的姐妹
你如同我们溪谷上的一缕春风
紫罗兰在阴凉处甜蜜满足的香味。
我要带你去森林那最美的角落:
在那里,我们将互相坦白怎样见过上帝。
这两位女人相遇的时间是短暂的,但这种友谊对她们俩都至关重要。她们之间的通信,奥尔森直到很久之后才公之于世。
“让咱们走出去,获得自由吧!”索德格朗这样说。那仅仅意味着围绕摇摇欲坠的乡间别墅散步,或走向古老的东正教教堂,或穿过古木参天的茂密的花园。也许挣*了那些枯藤干枝时,她们俩感到了某种自由。
在索德格朗最后的诗作里,她以一种宁静的心绪接受了死亡。但一个主题却始终贯穿了她所有的作品:她关心的是自由和生活中的快乐。她给黑格·奥尔森的信中写道:“你听凭于我的意志、太阳、生命力吧……让生命竭尽全力地斗争吧……我要把我生命力的储备倾注给你。我是生命,快乐的生命。”
在雷沃拉,在艾迪特·索德格朗的世界里,一切都有名字,一切都活着,一切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而随着生命的尽头越来越近,她的爱也越来越炽烈。她的体力渐渐耗尽,她的身体好像消失在她的老式衣服里。一位临终去看望她的诗友写道:“她那又大又灰的眼睛,如同幽暗水面上的月光。而她在微笑。”艾迪特·索德格朗死于1923年仲夏节。(北岛)
部分诗歌作品选(译者 北岛)
我
我是个陌生人,在这片
位于重压的深海之下的国土,
太阳用一束束鬈发探望
而空气在我的双手之间浮动。
据说我曾生在狱中――
这里没有我所熟悉的面孔。
难道我是被人扔进海底的石头?
难道我是枝头上过重的果子?
在这里我潜伏于沙沙作响的树下,
我将怎么爬上这滑溜溜的树干?
摇摆的树顶交叉在一起
我想坐在那里观望
我故土的烟囱中的烟……
朝向四面八方的风
没有鸟儿迷途地飞入我隐蔽的角落,
没有黑色的燕子带来渴望,
没有白色的海鸥通报大风的到来……
我的野性站在峭壁的阴影里警戒,
准备逃避那细微的声音和逼近的脚步……
寂静和天穹是我神圣的世界。
我有一扇门朝向四面八方的风。
我有一扇金门朝向东方――为了从未到来的爱,
我有一扇为了白昼的门,和另一扇为了我的悲哀的门,
我有一扇为了死亡的门――它永远敞开。
星光灿烂之夜
不必要的受难,
不必要的等待,
世界象你的笑声一样空洞。
星星纷纷坠落――
寒冷而宏伟的夜晚。
爱在其睡眠中微笑,
爱梦见永恒……
不必要的*惧,不必要的痛苦,
这世界比乌有还小,
从探入深渊的爱的手上,
滑落永恒的戒指。
幸福之路
我们无法理解
奇迹怎样发生――
这里没有幸福之路
没有幸福的人能想起
那把他领向幸福的暗门之路。
哎呀,要抓住幸福之鸟
等于在无路的地方行走
等于无手的人抓取东西
想当幸福童话里的国王
等于茫然无知地站在那里。
我们期待来自白昼的奇迹,
白昼注定寒冷而苍白。
再问问,疲惫的脑袋,
你的梦,你的幸福之星,
是不是欺诈和诡计?
低岸
轻快的鸟儿在高空
不为我飞翔
而沉重的石头在低岸
为我歇息。
我久久躺在昏暗的山脚下
倾听强壮的松枝之中
那风的号令。
我趴在这里,向前眺望:
这里一切是陌生的,引不起回忆,
我的思想不曾诞生在这里;
这里空气湿冷,石头圆滑,
这里一切已经死去,引不起快乐,
除了破碎的长笛被春天留在岸上。
别让你的骄傲垮了
别让你的骄傲垮了,
别渐渐变得赤*
温柔地进入他的怀里,
宁可流泪离去
这世界从来没有见过
从来无法判断。
对于一个心地纯洁的孩子来说
追随幸福的足迹并不难,
可我们的灵魂只能战栗。
由于一个在欢乐而又短暂的春天见过泥土的人
那里什么也没有剩下
除了热切地冻结的死亡。
我的灵魂
我的灵魂不会讲故事,不懂道理,
我的灵魂只会哭笑,扭紧它的双手;
我的灵魂不会记忆和防御,
我的灵魂不会考虑或赞许。
我幼年时看见过海:它是蓝的。
我年轻时见过花:她是红的。
如今一个陌生人坐在我的身旁:他没有颜色,
可我并不比处女怕龙那样更怕他。
骑士到来的时候,处女白里透红,
而我的眼睑留下青晕。
爱
我的灵魂是天空浅蓝色的衣裳;
我把它留在海边的峭壁上
赤**的,我走向你好象一个女人。
好象一个女人我坐在你桌上
饮下一杯酒,吸进了玫瑰的芳香。
你认为我很美,象你在梦中所见的,
我忘掉了一切,忘掉了我的童年和家乡,
只知道你的爱抚俘虏了我。
你微笑着拿来一面镜子,让我看看自己。
我看见我的双肩是尘土做的,又化为粉齑,
我看见我的美是病态的,除了消失没有别的欲望。
哦,把我紧紧搂在你怀里,使我不再需要什么。
美
什么是美?问问每个灵魂――
美是所有的泛滥、生长、溢满及所有的赤贫;
美是对夏日的忠诚,是对秋天的赤*;
美是鹦鹉的羽衣或预示*风雨的日落;
美是一种明显的特征和自己的口音:是我,
美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和一队默默的送葬行列,
美是唤醒命运的微风那扇子轻轻的摇动:
美是玫瑰般的妖娆
或因阳光照耀而宽恕的一切;
美是僧侣挑选的十字架或情人送给女士的项圈,
美不是诗人给自己添上的乏味的佐料,
美是进行的战争,寻找的幸福,
美是为更高权力的效劳。
生命
我,自己的囚徒,这样说:
生命不是那穿戴轻柔的绿天鹅绒的春天,
或一个人很少得到的爱抚,
生命不是一种离去的决心
或支撑脊背的苍白的双臂。
生命是俘虏我们的狭小的圆圈,
这无形的圆圈我们从未跨越,
生命是经过我们身边的幸福,
是我们无力去迈的数千步。
生命是蔑视自己
不动地躺在井底
知道上面阳光闪耀
金色的鸟飞过空中
光阴似箭。
生命是挥手暂别,回家,睡觉……
生命对于自己是个外人
对于每个外人是一副新的面具。
生命是一个人不在乎的幸福
推开那罕见的时刻,
生命是相信自己的软弱和缺乏勇气。
痛苦
幸福没有歌,没有思想,一无所有。
击碎你的幸福吧,因为它是灾*。
幸福和睡眠的灌木里清晨的耳语一起漫步而来,
幸福随那些在蓝色的深渊之上的浮云飘离而去,
幸福是正午的热度中入睡的原野
或沐浴在垂直射线下无边的大海,
幸福软弱无力,她睡眠、呼吸而一无所知……
你感到痛苦吗?她巨大而强壮,秘密地握紧拳头。
你感到痛苦吗?她在悲哀的眼睛下面带着希望的微笑。
痛苦给予我们所需的一切――
她给我们通向死亡之国的钥匙
在我们犹豫的时候,她把我们推进大门。
痛苦为孩子们洗礼,和母亲一起彻夜不眠
并打制所有结婚的金戒指。
痛苦统治着众人,她捋平思想家的前额,
她把首饰系在贪婪女人的脖颈上,
当男人从情人那里走出来时,她站在门口……
痛苦还赐给她所爱的人什么?
我所知道的仅仅如此。
她献给我们珍珠和鲜花,她给予我们歌与梦,
她给我们一千个空洞的吻,
她只给我们一个真实的吻。
她给我们陌生的灵魂和古怪的思想,
她给我们毕生最高的奖赏:
爱、孤独和死亡的面孔。
新娘
我的交际圈是狭小的,我的思想的戒指
套在我的手指上。
在我周围一切陌生的基础上保存一点温暖,
如同水仙花被里那种淡淡的香味。
或成千上万的苹果悬垂在我父亲的庭园里,
它们自己变圆、成熟――
我变化莫测的生命也是如此,
成形、变圆、饱满,光滑而简单。
狭小是我的交际圈,我的思想的戒指
套在我的手指上。
致爱神
爱神,众神之中你最**,
为什么你把我领进黑暗的国土?
当小姑娘们长大**
她们被摈弃于光明之外
投入一间黑屋子里。
难道我的灵魂吉星般一动不动
从前它曾被纳入你红色的轨道?
看看吧,我的手脚被束缚,
试探吧,我被逼近我全部的思想。
爱神,众神之中你最**:
我不逃避,我不期待,
我仅仅象牲口一样忍受痛苦。
存在的胜利……
我怕什么?我是无穷的一部分。
我是所有伟大力量的一部分,
千百万个世界之内一个孤独的世界,
如同一颗最后消失的一级的星星。
活着的胜利,呼吸的胜利,存在的胜利!
冰冷地贯穿人的静脉那感情的时间的胜利
以及对无声的夜之河的倾听
和在太阳之下的山上站立的胜利。
我漫步在太阳上,我站立在太阳上,
除了太阳我一无所知。
时间――皈依女人,时间――自毁女人,时间――女巫,
你难道带着新的阴谋而来,把一千种诡计献给我的存在
象小小的种子,盘绕的蛇,海中的礁石?
时间――你这女凶手――离开我!
太阳用香甜的蜂蜜涨满我的**
她说:所有星星最终消失,可它们总是无畏地闪耀。
发现
你的爱使我的星星暗淡――
月亮在我的生命中升起。
我的手在你的手里感到不自在。
你的手是欲念――
我的手是渴望。
明亮的田野
我强而有力。我不怕什么。
天空由于我而明亮。
如果这世界完蛋――
我不会告终。
我那明亮的地平线位于
尘世的*风雨之夜的上面。
从秘密的光明的田野里出来吧!
坚定地等待我的力量。
别积聚黄金和宝石
人呵,
别积聚黄金和宝石:
用渴望注满你们的心,
象热烈的煤那样燃烧。
从天使的眼睛中偷走红宝石,
从魔鬼的池塘里饮用陈年的水。
人呵,别积聚
使你们沦为乞丐的财富;
别积聚
赐予你们王权的财富。
给你们的孩子一点儿
人类的眼睛从未见过的美吧,
给你们的孩子以
推开天堂之门的力量。
痛苦之杯
让我更虚弱的手可以握住痛苦之杯
送向更苍白的嘴唇,
可是我的胜利者的嘴唇却避开它。
可是――不。
在我心里仍坐着脸色阴沉的巨人们,
紧握着石头的手。
有一天他们将从他们的幽暗中出来――
他们将呼唤你――痛苦。
来吧,火花飞溅的锤子,敲击这石像。
敲击我的灵魂
为了能找到人类之舌从未说出的话。
魔力
我该怎么对你说我的心里话
众神怎么记下自己的话,不可抗拒而轻而易举,
我该怎么说才不致使人的弱点打倒我的话?
我对你敞开胸怀地说
我用生硬的语调控制你说
有如痛苦、*惧、疾病、爱……
我要让你屈从于我的意志。
我要让你撕碎你的心
而魔鬼们在你的羽翼下各得其所
野蛮、残酷,摧毁着一切生命。
魔鬼们,――
我要极其认真地和你们对视,
我将把我的全部存在置于我的凝视中。
欲望的魔鬼们:我会用我的力量驱使你们向前吗?
我无情地扔给你们我金锁的诱饵。
我的*液不停地流动在浊流之中。
有一天你们会走向我吗,深渊的吸*鬼?
玫瑰
这世界属于我。
无论走到哪里
我都要向每个人抛撒玫瑰。
艺术家爱每只听到他的话的大理石耳朵。
痛苦、不幸,对于我是什么?
一切轰隆倒下:
我歌唱。
于是从幸福的胸膛里升起痛苦那伟大的赞歌。
我的生命、死亡和命运
我不是别的,只是一种无限的意志,
一种无限的意志,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阴郁的万物围绕着我,
我无法举起一根稻草。
我的意志只要一样东西,一样我不知道的东西。
当我的意志挣*出来,我将死去。
欢迎你,我的生命,我的死亡和我的命运。
本能
我的身体是个谜。
只要这脆弱的东西活着
你就会感到它的力量。
我将拯救世界。
因此爱神的*液催促我的嘴唇,
爱神的黄金进入我疲倦的头发。
我只需要看看,
疲倦或垂头丧气:尘世属于我。
当我虚弱地躺在我的床上
我知道:世界的命运在这虚弱的手里。
那是在我的鞋里颤抖的权力,
那是在我的衣褶里移动的权力,
那是站在你面前的权力――
对它来说没有深渊。
不存在的国土
我渴望那不存在的国土,
因为我对恳求存在的一切感到厌倦。
月亮用银色的古老文字对我讲起
那不存在的国土。
在那里我们一切愿望得到奇妙的满足,
在那里我们所有的枷锁纷纷*落,
在那里我们流*的额头冰凉下来
在月光的露水中。
我的生命有过高烧的幻觉。
而有一件事被我发现,有一件事为我所得――
通向那不存在的国土之路。
在那不存在的国土里
我的爱人戴着闪烁的王冠散步。
我的爱人是谁?夜沉沉
星星颤抖着回答。
我的爱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苍穹越来越高
而一个淹没在茫茫雾中的人类的孩子
不知道回答。
可是一个人类的孩子除了肯定没有别的。
它伸出的手臂比整个天空更高。
在那里出现回答:我为你所爱,永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