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若水(约1209~1275),字清臣,号玉峰,讴韶人。曾祖父车瑾、祖父车似庆都是远近闻名的学者,父亲车倬才高学博,为乡里所倚重。车若水生长于书香门笫,自幼聪颖绝伦,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并养成了勤学好问、刻苦钻研的好习惯。
生平少时师从临海陈耆卿学古文。南宋端平二年(1235),杜范任监察御史归家,车若水听杜议论,悔前所学,发愤攻“大学”①。后朱熹**王柏主讲台州上蔡书院,车执**礼。咸淳五年(1269),撰《重证大学章句》1卷,补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致知”与“格物”之阙。王柏惊喜跃然,称赞“洞照千古之错简。”另著《道统论》,“凡有见於道,有功於圣门者”,皆录于书。王柏作序;“照耀万古,与天地相始终。”车若水认为,自周代亡后,古人的道理渐失,而学者又用圣人的语言掩盖行为。提倡“读《论语》者当观乡党,读《孟子》者当观往事”,不被洋洋圣言所惑。
车若水貌清癯似土民,又口讷;但待人热情,一番道理能使狭隘者开朗,忧郁者舒畅,丑陋者改善。台州知府赵景纬荐举于朝,知府王华甫聘于上蔡书院,崇政殿说书杨文仲受理宗命荐举王柏、车若水等18人,右丞相贾似道几次相聘史馆(未赴)。咸淳十年(1274),撰考据名著《脚气集》,还著《玉峰冗稿》10卷、《宇宙纪略》、《世运录》等。
①大学,秦汉之际儒家经典之一,原是《礼记》中一篇。南宋朱熹撰《四书章句集注》,成为“四书”之一。
绝麟之笔脚气集《脚气集》一书,内容非常丰富。涉及天文、地理、**、经济、文化,还谈及文学、历史、音乐和为人治学之道等。《脚气集》是议论文,作者就事论理,一针见*,入木三分。他在该书第42章中明确指出,儒家《十三经》之一的《周礼》历经千余年的辗转抄录后,因各家批注穿凿附会,以讹传讹。加上古代文字用刀刻在竹简上,竹简用牛皮筋贯串成册,读书时翻动的次数多了,串竹简的牛皮筋断了,“编帙散*,俗儒补葺,不得其说”。许多人都说《周礼·冬官》早佚,车若水认为《冬官》并未失传,而是错简,肯定《冬官》不亡,散在“诸官”之中,而《地官》尤多。车若水还对俞庭椿在《复古篇》中认为《冬官》“断定拨置,此在《天官》,此在《地官》,此在《某官》”发表评论云:“以二千余载以下之凡夫,而妄臆圣人之述作,其不审如此。盖其浅浅之为人,偶得此说,喜不自持,不觉成此。其为此说之累多矣。”
清乾隆年间,大学士纪晓岚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对《脚气集》作了非常中肯的评价。“论《周礼·冬官》,讥俞庭椿断定拨置,其说甚正。其论史,谓诸葛亮之劝取刘璋,为申明大义。其论文,谓《周礼》园廛之征,非田赋之制,驳苏洵说之误,论《春秋》蔑之盟,主程子盟誓结信、先王不禁之说,及宋人盟于宿,主公羊以及为与之说。宰�I归�R,主直书天王,而是非自见之说,均有裨经义。”又谓“《诗集传》当于纲领之后列诸家名氏,使之有传,此书不比《论》、《孟》,自和鸣挚别以下皆是取诸家见成言语,若不得前人先有此训,《诗》亦懵然。”亦为公论。
车若水的侄子车惟一在《脚气集》的《跋》中说,《脚气集》是一代**车若水的“绝麟之笔”。随着历史的滚滚车轮,车若水的许多著作由于兵灾火灾全都化为灰烬,只有这最后一部《脚气集》保存下来。《脚气集》是车若水学问的结晶,思想的升华,也是车若水生命的最后迸溅出的光照千古的灿烂火花。《脚气集》中好些章节被《续说郛》所�录。清初,《脚气集》被纪晓岚等人编入《四库全书》子部杂家。
现代大型工具书、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辞海》中有许多词条释义也采自《脚气集》。可见《脚气集》在学术史上的地位之高。
宋末黄岩王原吉有诗赞车若水云:“有宋车先德,生成道学资。义辞丞相聘,经证大贤遗。泮水涵鱼藻,高岗老凤枝。再观世运录,仰企不胜思。”